青石巷里的旧时光

2025-09-14 <<返回首页

　　苏念秋看到红绸帕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。她抓着帕子，手指不停地颤抖：“这是我姐的帕子，当年她走的时候，说要留给一个很重要的人。”
　　王建国跟着苏念秋走进屋里，客厅的墙上挂着幅画，画的是北大荒的雪景，雪地里有两个年轻人，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的手，背景是成片的黄花菜。“这是我姐画的，她走后，我从她的箱子里找出来的。” 苏念秋指着画，“那个男孩，是不是你？”
　　王建国点点头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。他想起 1975 年的夏天，他和苏念春在黄花菜地里，她拿着画板写生，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，像镀了层金边。“她说要把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都画下来，等老了慢慢看。”
　　苏念秋给王建国倒了杯茶，从抽屉里拿出个相册。“我姐走的时候，我才十八岁，不懂事，总以为她是跟人跑了。” 她翻到相册的最后一页，里面夹着张黑白照片，苏念春穿着知青服，笑容灿烂，“后来我在她的日记里看到，她是怕拖累你。那时候你刚考上大学，前途光明，她不想让你因为她放弃学业。”
　　王建国接过照片，手指轻轻拂过苏念春的脸。“我当年考上大学后，还去农场找过她，可他们说她早就走了。”
　　“我姐不让人告诉你她的病情，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。” 苏念秋的声音哽咽了，“她去世前，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，可我那时候恨你，觉得是你抛弃了她，就把信藏了起来。直到去年整理我姐的遗物，才发现这封信还在。”
　　苏念秋拿出个信封，上面写着 “致建国”。王建国拆开信，里面的信纸已经泛黄，苏念春的字迹跃然纸上：
　　“建国，见字如面。我知道你考上大学了，真为你高兴。你要好好读书，将来做个有用的人。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，你别怪我。后山的黄花菜每年都会开，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。如果有来生，我还想跟你一起看油菜花，一起看雪。”
　　信的最后，画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，跟红绸帕上的一模一样。
　　王建国把信紧紧贴在胸口，仿佛又感受到了苏念春手心的温度。他想起这些年，他结婚、生子、工作，日子过得平平淡淡，可心里总有个角落是空的，直到今天他才明白，那个角落，一直等着苏念春的消息。
　　第三章老知青的聚会
　　王建国从苏念秋家出来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他拿着苏念春的照片和信，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。雨已经停了，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，把地面的水洼照得亮晶晶的。
　　手机响了，是老陈打来的。“建国，下周六咱们知青战友聚聚，都多少年没见了，你一定要来。”
　　王建国想了想，答应了。他觉得，或许能从其他战友那里，听到更多关于苏念春的事。
　　聚会定在一家老饭馆，里面装修得古色古香，墙上挂着当年知青的照片。王建国到的时候，已经来了不少人，大家都老了，头发白了，脸上有了皱纹，但一说起当年的事，眼睛都亮了起来。
　　“建国，你可来了！” 老陈走过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还记得李红梅吗？当年追你的那个，现在在老年大学当老师呢。”
　　王建国顺着老陈指的方向看去，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正朝他笑，正是李红梅。“红梅，好久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