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崖海罗盘

咸腥味的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,带着烧船的焦糊气和血腥味。陆舟跪在湿滑的礁石上,左手死死攥着一个冰凉的小身子,右手撑着礁石勉强稳住身形,海浪在脚边摔得粉碎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粗布短褂。
怀里的孩子约莫六七岁,龙纹破碎的黄袍沾满泥沙,小脸惨白如纸,正是刚被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宋末帝赵昺。不远处,几百艘战船的残骸在海面上漂浮,有的还在燃烧,黑烟滚滚冲上灰蒙蒙的天空,像一道撕裂的伤口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赵昺呛出几口海水,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,大眼睛里满是惊恐,“陆……陆叔叔,他们都死了吗?太傅说……说该殉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