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莞夜途

2025-09-16

　　火车进站时已是深夜，站台的白炽灯像裹了层雾，曹阳跟着人流挤出站，潮热的空气立刻裹住他，带着汗水和陌生香水的味道。他掏出诺基亚按亮屏幕，姐姐发来的地址末尾写着 “金夜城 KTV”，旁边还附了行小字：“我在忙，直接到三楼找莉莉姐，提我名字就行。”
　　曹阳背着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帆布包，在摩肩接踵的街道上找方向。路边的霓虹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，发廊门口的转灯、网吧的 LED 招牌、烧烤摊的油烟混在一起，构成他从未见过的热闹。他攥着手机问了三个路人，才找到那栋闪着金色灯光的大楼，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斜睨着他，眼神像在打量可疑人员。
　　“找莉莉姐。” 曹阳把帆布包往身后挪了挪，声音有点发紧。
　　保安朝里面扬了扬下巴，震耳欲聋的音乐顺着门缝钻出来，曹阳刚踏上楼梯，就看见一个穿着亮片短裙的女人被男人搂着走下来，女人的头发染成酒红色，脸上的妆容浓得像面具，经过他身边时，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　　三楼的走廊铺着红色地毯，墙壁上挂着穿着暴露的女人海报，曹阳的心跳越来越快，他攥着衣角往前走，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包厢里传出来：“王总，这杯我敬您，您可得多照顾我们生意啊。”
　　他猛地停下脚步，那声音明明是姐姐曹敏的，可又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娇嗲。曹阳犹豫了几秒，轻轻推开虚掩的包厢门，刺眼的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，等他适应了光线，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—— 沙发上，曹敏穿着低胸吊带裙，头发烫成大波浪，正端着酒杯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嘴边送，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上，手指不安分地来回摩挲。
　　“姐？” 曹阳的声音带着颤抖，包厢里的音乐瞬间停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